风声伴着她的思绪穿过岩石。沙漠的白天变得黄上加黄、褐上加褐、灰上加灰。
为什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奇怪地组合在一起?
“我们已经忘了‘同伴’这个词的原意。”对她的疑问,保罗回答说,“它原本是指‘旅行之伴’。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同伴。”
“可他们有什么价值?”
“你瞧!”他那双可怕的眼窝对着她,“我们已经丧失了清晰单纯的生活观念。无论什么,只要它不能用瓶子装起来,不能被击打、刺戳或者储存,我们就觉得它没有任何价值。”
她委屈地说:“那不是我的意思。”
“啊哈,我最亲爱的。”他说,温柔地安抚着她,“我们在金钱上是如此富裕,生活上却非常贫乏。我真是个邪恶、固执而愚蠢的……”
“你不是!”
“我是,但你这话同样是真的。我的双手在时间中浸得太久了,我想……我试图创造生命,却不知道生命已经被创造出来了。”
然后,他抚摩着她的肚腹,那个新生命的栖息地。
想到这里,她不由得把双手放到肚皮上,颤抖着。她后悔恳求保罗带自己到这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