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丝雨一愣,沉默了。他……还是容不下杜家吗?昔日辅佐的恩德,今日却变成心头的刺。父亲已经归隐,族亲们也极为收敛,凤璘还是要穷追猛打,赶尽杀绝?
凤璘看着她,没有说话,很专注地在等待她的答案。
杜丝雨出了会儿神,没有哀求,也没有哭泣,默默起身从柜里拿出贵妃的金印册宝,凝重地跪在榻前双手高举过头,“臣妾甘愿为皇上赴死,只求皇上善待杜氏一门。”顿了顿,“请善待臣妾的孩儿。”
凤璘看着榻边的杜丝雨,半晌,才淡然一笑,“开玩笑呢,你倒当真了。大过年的,害你伤感,是朕不该,来人,为贵妃加禄一等。”他伸手拉起她,“平身吧。”
杜丝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,再加一等禄,就与皇后齐肩了。攥紧手里的金印册宝,凤璘在试探她,但她猜不出他的用意,加禄……那她刚才是答对了还是答错了?或者他是暗示,要立隆安为太子,但又怕外戚专政,要立子杀母?
“累了,睡吧。”凤璘躺下,轻拍了拍身边的床榻。杜丝雨顺从地上了榻,小心翼翼地偎进他的怀里。
幽幽宫灯里,他阖着眼,仿佛还是她记忆中那个丽色少年,刚才的那句话注定让她一夜无眠,杜丝雨偷偷看着他。再一次深刻地感悟身畔的这个男人不止是她的丈夫,更是翥凤的皇帝。她会因为他状似玩笑的一句话无法抑制地猜测万端,而且她更明白,如果刚才他没说自己是说笑,那她……只能依言去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