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没有富豪和财团的赞助,仅靠北大荒知青之间凭热忱个人捐款,实在也筹不到多少钱。理想脱离现实,据我所知,“基金会”一事不了了之。也有关注此事的北大荒知青说,后来还是成立了。即使成立了,款项也肯定极其有限,根本不能落实初衷。
两本书发行后,一年内,曾有各地到京的知青登我家门,都是我不认识的。光临时都带着“人名录”。有的有困难求助,我也只能照例写封信,“委托”别人关照。多数并没什么困难,无非见见面,彼此认识认识,共同回忆回忆。
某些北大荒知青,主观地以为,我肯定结交着很多很多的人,尤其结交着很多很多名人和官员。对于他们是困难的事,对于我解决起来易如反掌,一封信或一个电话就能办妥。仿佛社会只不过是单一成分的“知青码头”,而我是知青“袍哥会”中的“舵把子”人物之一。这说明返城虽然已经十年,极少数的知青,似乎只不过由当年“上山下乡”运动中的“插兄”“插妹”,转而变成了城市中的“插队”者。他们的意识仍停留在昨天,他们在城市中的交往范围仍特别局限。甚至,可能除了当年的知青朋友,仍没有别的朋友。他们还未真正融入城市生活。他们对知青群体以外的人,陌生而又自行地保持距离。从他们身上看出了这一点,当年常使我替他们感到忧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