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蕖理好了头发,看着镜子里的初月晚。她的小殿下双目低垂,依然静默着,宛如一个脆弱美丽的瓷偶。
可她的内心,远远比她的外在坚韧。
替换了干净的衣裳,溅血的物品则收拢起来,一齐拿去别的地方处理。
宫人收拾了碎瓷片,撤换了地毯。护送老皇帝和云皇后出去的时候,这殿内已经半点死过人的迹象都不存在了。
可他们仍是避讳这里的凶煞之气,急匆匆的离开去避一避。
初月晚跟着来到门外,看着父皇母后上了车。
“晚晚不去椒房殿么?”云皇后担忧地问她。
“晚晚应当留下来做法超度萧贤妃。”初月晚道,“这是晚晚的本职。”
云皇后虽不安,却答应了她的提议,只和老皇帝起驾回椒房殿。
初月晚送他们远去,把芙蕖寒香都留在宸极殿,自己则跟着抬尸的太监们来到暂时停灵的院落。太监们正在收拾散落的遗物,初月晚叫他们先下去,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了萧贤妃身边。
萧贤妃的贴身大宫女方才也被拖下去了,现在不知去向,只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石砖上。
月光洒满她的脸庞,仿佛将皱纹抚平了几分。
初月晚低头看着她,那双眼睛似闭非闭,还有一点青白的眼仁。初月晚觉得她好像在看着自己,不是仇恨,不是不甘。
也许在最后一刻,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所做所为的目的,一定会达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