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,不好意思,请您起身看看。”男人逆向抓起老师的手,以膝盖压住肘关节。老师趴在下面,说他根本起不来。压在他上面的男人将老师的手放开,理了理和服裤裙后,正襟危坐。是位相貌堂堂的男子汉。老师也随后起身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老师说道。
“如果勉强将手逆折的话,恐怕会断掉,很危险。”
三四郎从他们的问答中得知这两个人刚刚在做什么。
“听说您病了,好些了吗?”
“嗯,好多了。”
三四郎解开布包,摊开里头的东西。
“我买了柿子过来。”
广田老师到书房拿了一把小刀过来。三四郎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。三个人就这样吃起柿子。老师一边吃,一边和这个陌生的男人聊着乡下中学的事情。生活困顿的事、纷纷扰扰的事、无法久留一地的事;除教学科,还当过柔道老师的事;有位老师买了新的木屐,却换上旧的夹脚带,物尽其用的事;既然辞职了,可就难再找到工作,不得已只好让妻子暂寄住在娘家……话题接连不断。
三四郎将柿子核吐了出来,瞧瞧眼前的男人后,觉得自己很丧气。比起这个男人,自己简直就是另一类人种。他说他还想再过一遍学生生活,没有比学生生活更轻松的了。三四郎一直听他重复说这些话。三四郎听到这些话时,发呆地想:说不定自己的寿命就只剩两三年了。这时候他的心情就像和与次郎一同吃荞麦面一样,无精打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