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特用螺丝刀撬开涂过几次油漆的锁扣,抓住门把手,使劲转动,抻开了积累几十年的油漆。乳胶漆断开了,他手里多了一块包着玻璃门把手的乳胶漆。他扯掉乳胶漆,再次转动门把手——纹丝不动,内门闩像是吃住了他的全部力气。
门不肯打开。
“门缝里有油漆,”薇科说,“多半被粘牢了。”
内特打量着门缝,“谁有小刀?”
一把美工刀被塞进手里。“当心别卷刃,”希拉说,“我只剩这一把刀,等会儿还得靠它切边呢。”
“我尽量。”
“你需要的话,我屋里有更大的。”罗杰说。
希拉笑得很灿烂,“二位好兄弟,你们这是在比尺寸吗?”
“没这念头。”他说着摇摇头。
内特蹲下去,弹出刀刃,插进门和门框之间厚厚的油漆层。感觉像是在切半干不干的口香糖。美工刀划开几个地方的油漆,也拉长了另几个地方的油漆。他顺着门缝切下去。他想起解剖的录像,沿着躯干中线的长刀口。油漆像冷冰冰的血肉般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