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多站在屋中间,环视四周。严瑾没有看她,一个人在餐桌边坐下。
“你当年说得对。”她对严瑾说,“你说他不敢,他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,是我推了他一把。他很害怕,说觉得自己有罪,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他没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。如果他这样做了,你不会放过他。”
严瑾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。
“但是他有一天突然跟我说,他敢了。”余多走近柜子,看到那张单人照的左下角还夹着一张非常小的老照片,是贺尧很小的时候和妈妈的合影,泛着黄,卷了边。她伸手轻轻拈出来,拿近了端详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余多说。
严瑾还是沉默。余多的话是问话,但她也不可能回答得出来。十年前不可能,现在也不可能。
“他说,他被锁在家里那几天,你跟他说了很多话。平日里你跟他说话,他扛不过去的时候,都会想着,以后就好了,高考完就好了,长大就好了,你就不会再这样了,他就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锁在家里,跟他说话,什么时候?太多时候了,严瑾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次,说了什么话。
“但那天,你跟他说,等他考上大学,你就会辞职。他考到哪里,你就跟到哪里。他念大学,你就在他学校找份工,照顾他。他将来工作,你就在他附近找份工,照顾他。你给他规划得那么详细,说不管他去到哪里,妈妈都会把他照顾得很好,就像现在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