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的小说及散文随笔里,常常出现什刹海,仿佛是一个贯穿性的角色。其实于我而言,它哪里仅只是一个笔下纸上总不免要趁隙一现的美人儿,她(我已不能再以“它”来称谓什刹海)分明已融进我的生命。我曾紧依她的身畔,度过了从十九岁到三十七岁的青春岁月,在精神上,她于我兼有慈母、慧姊、挚友、良医般的滋养呵护。当然,你注意到,我没说她是我的青春情侣,这当然是为了怕引出家中贤妻的误会——写到这儿正好妻来唤我吃饭,看到这一行大笑:“你不好意思说,我可好意思说,什刹海就是我的青春情侣!不过,我要写他,就用人字边的他!”——吃完饭接写此文,仔细一想,可也是,在我的感受上,什刹海是阴柔秀美的,而在妻的感受上,什刹海却颇阳刚雄健;算起来,妻在什刹海边住过的时间比我更长,那湖边蛛网般的胡同,举凡鸦儿胡同、刘海胡同、大翔凤胡同、小翔凤胡同、大金丝套胡同、小金丝套胡同、羊角灯胡同、花枝胡同……是我们青春生命共同的徜徉空间,无数最浓烈的喜怒哀乐,最隐秘的幻想企盼,都镶嵌在了那“镜框”之中,也许,正是什刹海夏日碧波的低吟浅唱,与冬夜湖冰因陡然膨胀而发出的“冰吼”,引发出了我们诉说不尽的共同语言、心灵共鸣,从而,什刹海又可称之为我们感恩不尽的媒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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