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孙家没有曲州江家那样的强横实力,没有曲州八大世族那样强大的政治资源,更没有柳州联盟或者嗔州党那样的强大盟友,在帝国庞大的政治体系和军事体系中,孙家只能算是一条小鱼,迈出的每一步,都如履薄冰。
所以,在没有搞清楚整个下诏册封事情的真相之前,这份沉甸甸的赐封诏书,孙秀成万万不敢、也万万不能接受。
春草日日唤愁生,孙秀成心中百转千回,他越想越乱,思绪已如柳絮一般,杂乱无章了。
孙秀成眺望远方稍许,最后,他将目光锁定在眼前城垛上放立的两份物件上。
左手边的城垛,置放了一个做工精美的鎏金雕文托盘,托盘之上,以金针银线缝制的御赐蟒袍,一尘不染地静置在那里,蟒袍侧,天子刘彦着大将军陶侃亲送来的册封诏书,安静工整躺在那里,诏书与蟒袍交相辉映,金光璀璨,彰显着天子的无上威严和佩戴者的无上地位。
右手边的城垛,一枚被只有大秦川穹道才会产出的紫桦木做成小小木筒,孤孤单单地立在垛上,一块儿狼头漆印印刻在木筒盖子与筒身的衔接之处,通晓秦、汉两国国事的行家一看便知,这是大秦皇室才能使用的传信密件。木筒紧密无缝、狼头漆印光滑整齐,可见,木筒还没有被孙秀成开启,恰如此时孙秀成紧缩成‘川’的额下愁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