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匆匆选了双最贵的鞋子,走后,店老板咂了咂嘴巴,吹了声口哨,说:“母狗一条……”
“反正是个女戏子……”掌柜轻蔑地说。
于是他们就议论起这位太太的那些情夫,议论起她的奢侈生活来了。
午饭后,老板在店后面的小房间里睡觉,我打开他的金表,往机件上滴几滴醋。我看见他醒来后,手拿着表,不知所措地嘀嘀咕咕,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:“怎么回事?表怎么会突然冒起了汗!过去从没出现过这种稀奇事儿——表还冒汗!不会是坏兆头吧?”
店务繁杂,家务也不少,忙得我晕头转向,我越来越想:该用什么法子让他们撵走我。
店门外匆匆而过一些身上落满雪花的人,看起来,他们像是赶去坟地给某人送葬,但迟了一步,没有赶上出殡的时间,此刻正急着去追灵柩似的。马车颠簸着,费劲地爬过雪堆,店铺后面有座教堂,每天都响起悲凉的钟声——大斋节到了。钟声如枕头敲打脑袋,虽不疼,但震得人头脑麻木,耳朵发聋。
一天,我正在店铺前的院子里拆刚收到的货箱,那教堂的看门人走了过来,他是个歪肩膀的小老头儿,身子软绵绵的,像是用破布烂衫缝制起来的。身上的衣服褴褛不堪,仿佛刚被狗撕咬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