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粼几乎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的反应,她开始懊悔起自己的冲动,对于她来说,这通电话的意义并不大,她仅仅是空虚到无事可做的惶恐,才会拨这个陌生的号码,她希望他并不知道她是谁,然后她慢慢地回复平静,然而事与愿违,丁粼的声音低弱到如同蚊蝇,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地址,然后她看到自己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,一边挂掉了电话一边跑了出去。
直到月光流淌在身上,丁粼才发现自己脚上还穿着拖鞋,并且最糟糕的是,她忘记了带钱包,但是她似乎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样地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,那个地点离家不算远,三站的路程,再穿过一条胡同,是一个常去的KTV。
她像一匹野马挣脱了自由一般地疾驰,她想起了罗拉快跑,想起了红拂夜奔,还想起了阿甘正传,甚至想到了拿着剪刀奔跑,那些影相画面错综复杂地盘旋在丁粼的脑海里,此刻她只有一个思维,那就是奔跑,向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奔跑,向着她恋恋不舍的青春奔跑,这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将在濒死的边缘挣扎,是安逸的生活将她腐蚀掉了,还是涌动的过往对她来的一次巨大的拯救?
没有太多的判断,就是这样地跑,这是多么年轻才能够干出来的事,而丁粼恢复了当年的冲动,就这么一路疯狂地跑到了KTV的门口,气喘吁吁的流着汗扶着一根柱子打电话。她并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的面前,她只希望他能够听她说一些痴语,比如说早已经消退的热情,比如说早已经入土的柔情,但是这些语言究竟应该如何组织呢?丁粼没有把握,她的心跳一点点地在加速,她的热血召唤着她沉默的灵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