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史学批评家怎样才能走出史学批评的误区呢?或者说,怎样才能不陷入或尽可能少地陷入这种误区呢?在刘知幾的史学批评论中,他没有着意于从理论上来正面阐述这个问题。他的见解,多包含在具体的批评之中,从上文所述可窥其大概。不过,他在《鉴识》篇开篇时提出的“物有恒准,而鉴无定识”的命题,对于强调批评者应重视鉴识的锤炼,是有理论和实践意义的。他引用“探赜索隐,致远钩深”的古训,作为人们提高鉴识水平的途径,也是有方法论的价值的。他在《探赜》篇中写道:“明月之珠不能无瑕,夜光之璧不能无颣,故作者著书,或有病累。而后生不能诋诃其过,又更文饰其非。”[9]这指出了史学批评应取辩证的态度,不苛求也不掩饰前人。此篇末了又写道:“考众家之异说,参作者之本意,或出自胸怀,枉申探赜;或妄加向背,辄有异同。”[10]这总结了史学批评往往是在众说纷纭中展开的,而其最基本的方法是要“考众家之异说,参作者之本意”,以寻求正确的评价,避免发生“出自胸怀”“妄加向背”等错误。他的这些认识,结合他在一些具体的评论中提出的见解,大致反映了刘知幾关于如何开展正确的史学批评的理论和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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