络腮胡显得犹犹豫豫的,也许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,他都没怎么抬头。要不是这个年轻人主动招呼,他可能都想退出典当了。
“这位小哥。你看看我这貂皮大衣能打到多少钱?”说着,络腮胡从手上提包里掏出一件衣裳。
貂皮,成色看起来还不错。
“衣裳?”那典当行的伙计一愣,随后看了看络腮胡,“你给我看看。”
而就在衣服被接过去的那一刻,那个扒拉着算盘的中年男子抬起了头,“衣裳?”
随后他上前看了看衣服,又摸了摸,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。“这位兄弟,想必你是第一次来当铺吧?不知你可否知道当铺的规矩?”
络腮胡诚惶诚恐,“我知道、我知道。神袍戏衣不当,旗锣伞扇不当,低潮首饰不当。”
那中年男子咂咂嘴,“你这衣裳……”
他故意把话说一截留一截,似乎在暗示络腮胡,你这衣服就属于不能当的神袍戏衣。
所谓神袍戏衣,指的是那些死人的寿衣、殓服。
果然,一听中年男子这话,络腮胡急了:“掌柜的你放心,这貂皮大衣是我在东北收来的,咱们重庆这边很少有这样的衣服,就算有也没有人家舍得拿去陪葬啊。”
确实,这话在理。
可是,中年男子岂会就此松口,“东北收的?那谁又敢保证这件衣服在东北就不是神袍戏衣呢?”
络腮胡哑然,记得说话都结巴了。“掌柜的,我没骗你。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,我哪舍得当这衣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