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既不懂得遗忘川[1],也不懂得忘忧药[2],”他说道,“不过,我在旷野里学到了许多秘方,这是其中的一种——一个印第安人为了回报我传授给他的知识而教我的处方。我传授的知识与巴拉塞尔萨斯[3]一样古老。喝了吧!也许,它比不上清白的良心那么令人宽慰——这是我无法给你的,然而,它像泼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上的油一样,能够使你兴奋的、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。”
他将这杯药递给赫丝特。她接过杯子,眼睛缓慢地、严肃地盯着他的脸,不完全是害怕的神色,却对他的目的充满怀疑和疑惑。她也看了看熟睡的孩子。
“我曾经想到过死,”她说道,“我希望死去,甚至祈求死亡,倘若我还有资格祈求任何东西的话。然而,如果死亡就在这个杯子里,那么,在你看我喝下它之前,请你再考虑考虑。你瞧!它现在已到了我的嘴边了。”
“那么,喝吧,”他回答道,态度仍然那样冷静,“你难道这么不了解我吗,赫丝特·普林?我的目的会这么浅薄吗?即便我设想出报复的计划,难道还有什么比我让你活着——给你药吃,使你免遭一切伤害和生命危险——以便让这一奇耻大辱能仍旧在你的胸前闪闪发光更好呢?”他在说话时,将他纤长的食指放在红字上。它似乎立即灼伤了她的胸脯,仿佛它一直是炽热的似的。他注意到她不自觉的姿态,笑了。“所以,活下去吧,并且在男男女女的面前,在过去你称为丈夫的人的面前,以及在那边的孩子的面前佩戴着它,直至你的末日!因此,为了你能活下去,把这药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