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旭站起来,没说出话。
这种感觉有点儿奇妙,像是自家的宝贝孩子负气离家出走了,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,还被磕磕碰碰出了许多伤痕,他既生气难过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,又不忍心多说她哪怕一句,生怕她又被自己赶跑了。
孟朝夕站在一边,善解人意地笑:“老师,一师姐回来啦。”
项旭沉着脸:“嗯。”
白一迟迟没有说话,项旭走过去:“棋不会下,人也不会叫了?”
于是白一干巴巴地喊:“老师。”
项旭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,丢到白一怀里,似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行了,训练室还是那间,自个儿练去吧。我这儿还忙。”
白一抓紧了那把钥匙,轻轻地回:“嗯。”
项旭背过身去,白一还站在原地。
过了好一会儿,项旭说:“回来就好。”
白一的眼眶热了热,差点儿掉下泪来。她努力憋回去,又用力攥紧了钥匙,朝项旭深深鞠下一躬:“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,她给方圆丢了脸;对不起,她不告而别销声匿迹;对不起,这三年她一直选择了逃避。
对不起,她不再是那颗让他骄傲的星星。
她盯着地面,迟迟不愿起身。项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他想起她初入方圆时的样子,那时她不过十岁的年纪,他却把少年赛主力的位置给了她。
面对其他年纪更大的棋手的质疑,她不紧不慢地把十张棋盘一字排开。她说:“一起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