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基础上,我们有必要对安禄山在叛乱前夕的实际权力进行逐一分析。首先来看安禄山对河北道的控制。对于开元中期以来幽州重要性的显著提升,学界长期以来认为这一现象与契丹和奚所谓“两蕃”的崛起和威胁密切相关。玄宗朝后期,随着第二突厥汗国的没落,东北部的契丹与奚逐渐成为唐朝的主要边患。随着开元初年默啜败亡,东北边疆奚与契丹的威胁日益严重。杜佑指出“开元二十年以后,邀功之将,务恢封略,以甘上心,将欲荡灭奚、契丹,翦除蛮、吐蕃”⑤这一事实,可见东北方面与奚、契丹间的矛盾已日益突显。陈寅恪最早注意到唐代东北方的问题,指出“高丽废而新罗、渤海兴,唐室对于东北遂消极采退守维持现状之政策”,认为“斯诚可谓唐代对外之一大事”。①黄永年将杜佑的“二统”说予以发挥,认为随着第二突厥汗国“到开元初默啜败亡,势复浸衰”,肩负抵御奚、契丹责任的范阳、平卢、河东三镇则日见重要。②这种解释存在明显的局限性,它过分夸大了两蕃在当时的实际力量,并刻意将幽营地位的提升与安史之乱的爆发联系起来。事实上,分析这一时期唐朝的边疆局势,仍然离不开对整个北方战略的宏观把握。如果我们细审当时玄宗的诸道相关诏书,会发现对于两蕃的遏制,其初衷仍在于对抗唐朝当时的头号劲敌突厥。无论是经略幽营还是控遏两蕃,根本目的都是最大限度地孤立和肢解突厥汗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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