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倒是想去,但是……”她转着眼珠,“但是……”
“没有但是,现在工厂遇到困难,你这个大股东就不能为了工厂的发展做出一点个人的牺牲吗?”
云今为难地说:“去日本就我们两个去啊?方守正不去吗?”
“名义上我们两个是去度蜜月,再带个方守正算怎么回事?再说了,他得留在厂里管生产,走不了。”
叶准看出她的犹豫,又说:“我可听说大丰纱厂光技术人员就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,总工程师下面还有十几个助理工程师,分工明确,维修的管维修,改良的管改良,检修的管检修,经验丰富,你要是不去,那就算了。”
他叹着气摇摇头,转身就要走,云今一下拉住他,“去,我怎么不去。”
叶准眉开眼笑,“那你就去换身衣裳,跟我回家吃饭去。”
夜里,方守正开着车把两人送回叶家,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,一个穿着长衫马褂,一个穿着一身旗袍,看着倒真有了少爷少奶奶的气派。
云今不住地去拉扯自己身上的旗袍,“干嘛穿这个啊,我穿不惯旗袍。”
“我爹娘是老派人,说好听点是遵循传统,说难听点是顽固不化,他们最讨厌什么西装洋服,穿成这样,他们看着能高兴点,他们一高兴那咱们的考察经费就有了。”
云今看他一天天西装马褂换来换去,一会儿是新派实业家,一会儿是旧家族公子哥,形象转换流畅,毫无不妥,不由得赞叹:“别人顶多是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你倒好,你是见人穿人皮,见鬼穿鬼衣,在下佩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