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这个女子,我舅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她曾先后两次将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,这使他极其感动。可为何要做棒客呢?听她的口音她不像是本地人,咋会来盐城当土匪了?恁年轻恁漂亮无论如何是不该堕入邪恶的。简直太可惜太不应该了!他就有了一种淡淡的惆怅。
“为啥那样看我呀?盯进人家肉里呐!”那女子立在我舅面前,调皮地一笑,笑时那樱桃似的嘴边便荡起一对浅浅的酒窝儿,很好看的。“看不出来,你还是个小色狼!”
我舅顿时脸发烫心发慌,却装得冷冰冰地说:“要杀要砍就请便吧,别侮辱人!”
那女子耸耸肩膀,抿嘴一笑,“谁说要杀你了?我没说过要杀你的。”过后坐到几步远一张金凤槠椅上,抬手轻轻捋了捋额前的一绺飘发。“阿拉九安寨有一条清规戒律的,得遵守。”
我舅皱了一下眉头,“阿拉是啥意思?清规戒律又是啥?”
那女子呵呵一笑,“‘阿拉’是上海话,是‘我们’的意思。阿拉的一条清规戒律就是:不杀好人。本小姐以为,你算好人。”
我舅如坠烟海。他想你他妈咋知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?想时一对眼睛就自然地眯成了一条肉缝。可很快那条肉缝便被一片光撑开了。那片光源自她脖子下的一大片胸。因了他的站立,也因了她连衣裙的低胸,他清楚地瞄到了她两只丰乳间深深的沟壑。要人命的雪光!要人命的乳沟!他的青春的欲火开始在心中灼灼燃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