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丰年哭丧着脸,“我不活了……”
“霜枝,多买点元宝蜡烛;明珠,去城外敛一副好棺木!”靳月淡淡然将杯盏放下,“到底父女一场,不能让我爹走得太寒碜。爹,您说是不是?”
靳丰年讪讪闭了嘴。
“要不要好好说话?”靳月问。
靳丰年蹲在树上,瞧着靠在桌边的扫帚不吭声。
“那就想明白了再说。”靳月轻哼,“反正我有的时间跟你耗!”
语罢,她将剥好的花生递给傅九卿,“相公,吃花生吗?”
风吹得傅九卿咳嗽了两声,许久才平静下来,掩唇低语,“下来!”
轻飘飘的两个字,却凉得厉害,亦威力十足,死活不肯下树的靳丰年,竟慢慢悠悠的爬了下来,当然……绝对要避开扫帚,都一把年纪了,还被闺女用扫帚撵上树,回头被人瞧见了,他这靳大夫还怎么给人瞧病?
“爹?”靳月轻唤。
靳丰年面色微恙,不答。
“想好该怎么与我说了吗?”靳月问。
说?
不能说。
傅九卿不做声,霜枝毕恭毕敬的奉茶,然后退到明珠身边站着,没敢靠近桌前。
“需要我回避吗?”傅九卿端起杯盏,浅呷一口,干涸的嗓子里沾润,他的脸色稍有缓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