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他那时候就在告诉她:你在要我的命。
晏画无力地滑坐在地上,脸上一片木然。
栖弋从怀中捻出一方拇指大小,如同墨块的器物,“当年本座奉命去无妄海替魔尊寻找合适的坐骑,一直未果,便留下了这方印契。魔尊的神魂生生世世永不磨灭,他的坐骑也会与他受到同等的待遇。”
墨色印契散发出厚重的,深不可测的光华,像深邃的夜空,探不清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量。
“你想让他这么骄傲的人给你们魔尊当坐骑?绝不可能!”晏画满眼是泪,绝望地嘶吼着:“他宁愿死也绝不会被你们这样羞辱!”
“羞辱?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荣耀。”栖弋冷冷道:“若非念在他——”
魔君止住声,不耐烦地甩袖,“妖君魂魄即将散去,你是愿意看着他魂飞魄散,还是让他沦入魔道,你自己选一个。”
晏画浑身颤栗,用袖子擦去眼泪,可是眼眶中好像有抹不完的泪水,袖子濡湿一片也无法擦干。
栖弋慢慢失去了耐心,觉得这些天界的后辈真的一个比一个磨叽,活着什么都有可能,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,纵有千般爱恨,也该在活着的时候去解决。
她问:“你到底要不要他活着?”
这个选择艰难至极,一边是生着痛苦,一边是死亡深渊。
晏画慢慢转过头,目光在闻昼冰冷的脸上久久徘徊。竹灯倒在地上,星微的火光倾倒在草地上,触到干草,竟微微摇晃着点燃。